Normal
蔡程昱睡觉不老实。
马佳跟他睡了两次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。
第一次是夏天，蔡程昱大二的暑假，马佳来他学校看他，他们晚上一起在学校门口的夜市买了烤冷面，不放香菜，微辣，加两根烤肠，多浇汁儿。
两个人回酒店吃了烤冷面，洗了澡做了运动，蔡程昱说又饿了，马佳就掏出手机点烧烤外卖，还有两瓶冰啤酒。
俩人喝完啤酒晕晕乎乎，开着空调舒服的很，什么都不想做了就准备睡觉。
蔡程昱开始哼哼唧唧说难受，马佳问他哪难受啊，他说胃难受，吃多了，喝太冰了难受，自己也说不上来，就是想吐。
马佳赶紧拍拍他哄哄他，把他塞被窝里给他揉肚子。
揉着揉着就睡着了。
半夜蔡程昱被冻醒了，他俩睡觉的时候都不清醒，空调没调高，被子也没盖好，马佳搂着他，臂膀冰凉，睡得熟。
蔡程昱就去扯被子，被子被他们压在身下，他扯了半天一点都不冷了，马佳也被他扯醒了。
马佳问他干嘛呢，他说扯被子，冷。
马佳就迷迷糊糊把被子裹他身上，搂着他继续睡了。
第二次是第二年的冬天，蔡程昱去找他，到了火车站马佳说已经开好房间了自己叫个车过来就行了，蔡程昱委屈但是又不能说，过去跟他碰了面，酒店是电影主题酒店，他们房间门口挂着复仇者联盟的牌子，进了房间迎面看到斯嘉丽的画报。
蔡程昱说我喜欢美国队长。
马佳说哦没事我喜欢无敌浩克。
蔡程昱更郁闷了。
那次晚上他们吃的麻辣烫，这次没要辣的，蔡程昱晚上容易饿，汤都喝光了，吃完饭又去买了瓶可乐，一口气喝下去半瓶，打了个长长的嗝，马佳一脸嫌弃推他的头，他傻笑着拧紧可乐的盖子又挽住马佳的手臂。
回酒店之后他们两个一个靠在床头玩手机一个坐在床尾找电影。
马佳玩着玩着手机抬头问他看了毒液没有，蔡程昱摇摇头说一直没时间去看，马佳说正好我也还没看，一起看吧。
蔡程昱说行，他们就一起坐在床头用房间的投影仪看电影。
这回看着看着又睡过去了。
蔡程昱半夜被热醒的时候马佳已经关了灯给他盖好被子，搂着他睡了。
他热。房间是酒店的中央空调供暖，他不想下床去调温度，就悄悄地踢被子，脑袋迷迷糊糊的，踢完了被子把腿搭在马佳胯上，脑袋往马佳枕头上挤一挤，又睡过去了。
睡到凌晨三点多他又热醒了，在床上鼓鼓秋秋滚来滚去，马佳扣着他的手掌，半睡半醒间还要把他搂过来，蔡程昱凉快一点就又把自己塞回马佳怀里，马佳把下巴靠在他头顶，把他的头往自己怀里按一按，呼吸均匀接着睡。
早晨八点的时候，他们都醒了，蔡程昱挂在马佳身上亲他，一边亲他一边任马佳揉他的胸，马佳就特别喜欢揉胸，他也不说什么，膝盖去顶马佳的下体。
马佳把他摁在床上，脱他的裤子，他喘着粗气，额头热出一层汗，踢着腿把裤子挣掉，马佳弄了他几下说要先去个厕所，蔡程昱点点头躺着等他。
等他的间隙蔡程昱看到他手机亮了，瞟了一眼是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发消息，说，妈妈给我寄橙子啦，你要有橙子吃了哦。又说，果冻怎么样啦，上次一起去的那个医院还可以吗？
果冻是马佳的狗。
蔡程昱突然觉得自己也像个狗。
马佳从卫生间出来，裤子穿的整整齐齐。
蔡程昱看他一眼，搂着被子翻了个身。
马佳躺到床上，拿手机看消息。
蔡程昱见他不理人，闷闷问他，果冻怎么了呀。
马佳没问他怎么知道的，一边回消息一边说，哦没事儿，眼睛旧病犯了。
蔡程昱没回话。
马佳回完消息过来搂他。
蔡程昱冷不丁问了一句，你喜欢我吗。
马佳笑了一下不说话，手伸过来摸他。
蔡程昱自顾自地说，上次我问你，你说可能是吧，不知道，然后我问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，你说不想谈恋爱。
马佳嗯了一声。
蔡程昱忽然不想继续说了，他也嗯了一声，就没动静了。
其实他想说，但是我喜欢你，我喜欢你六年，高中到现在。
可是这样的话他已经说了一万遍。
他还想说，我不是非要跟你在一起，我可以等你喜欢我，但是你要是怎么都不行，你就告诉我，别等到你都有了女朋友，我还傻不拉几跟在后面追你。
可是这样的话他也前不久刚刚说过。
挺累的。
走的时候蔡程昱一个人。
上了火车他给马佳发消息说上车了，马佳说好的，他说我屁股疼，你老掐我。
马佳说，怪我咯。
蔡程昱回到学校之后跟马佳报了个平安，然后把他拉黑了。
两天之后他借高中同学手机用，同学在刷朋友圈，直接递过来，他接住，低头看到最新一条动态是马佳发的。
「两个人。」
配图是地上的两个影子在比心，左边的他认得，是马佳，右边的大概是个长发温柔的女孩子吧。
蔡程昱想，他都不愿跟我拍合照的。
他又想，等闲变却故人心，却道故人心易变。
甚至心动都从未给过他的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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